「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听来这样一段表白的了:“我没有状态也没有健康,没有计划也没有回忆,把未来与知识都远远抛在了一边,拥有的只剩一张病榻,躺在上面,慢慢除去学来的阳光和叹息。我横卧其上,渐渐掏空时间; 四周是一些器皿和物品,都在催促我失去我自己。铁钉朝我怯怯私语:穿透你的心脏吧!冒出来那几滴应该不会吓到你——尖刀也来婉言暗示:我的锋刃所向披靡,一秒钟的决定,你就能战胜凄惨与羞愧——窗户兀自敞开,在无声当中嘎吱作响:你与那些可怜虫分享城邦的高台,冲出去吧,我的开口慷慨无比,转瞬之间你就会撞碎在地面,连同那生命的意义或是无意义——还有一条绳索,仿佛绕在一个完美的脖子上一样,卷成一团,以一种哀求力量所发出的声音说道:一直以来我都在等你,见过了你的恐怖、颓丧和愤怒,看到了你揉皱的被单,还有被你的愤怒咬过的枕头,还听见了你馈赠诸神的那些咒骂。而我生性仁慈,所以可怜你,要提供你我的帮助。因为你生来便是为了上吊,就像有些人那样,不屑给他们的怀疑一个答案,或是为他们的绝望做一次逃离。”
——齐奥朗《绳索》」
他轻轻一声叹息,合上书页,放进桌子上的小木盒里,小心翼翼地恰在那玻璃小瓶旁边,盖好盖子。
他生怕不牢固,用手按着左右摇了摇,明明没有什么晃动,却还是放不下心,就从抽屉里取了胶带——他翻找时耗费了很大功夫,每挖出一样用不上的物件,心中总会冒出一股把它随手抛到地上的冲动,可一想到这些兴许能为他人派上什么用场,还是一件件规矩地把它们在本就已经没多少空地的台面上码好。
他沿着木盒缝隙上缠了一圈。胶带也很老,白色的纤维已经微微泛黄——他又开始有些担心这胶带本身是否足够粘实——应该没问题。他想着,这胶带本身多少已经是一个提醒,至少足够撑到被那人那在手里。
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再写一封亲笔信,于是再在桌面上铺开一层稿纸:稿纸的一角点缀着几滴晒干的茶渍,但他非但不觉得这颜色碍眼,反而更加坚定了要写下这封信的念头。
他摘下钢笔帽拿在手里——
龟裂的墙壁上映着被生锈窗栏分割的橙色方格,一阵风吹过,中间那圈模糊的影子左右飘荡起来——他看着那影子入了神,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—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。
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对方会明白的,就算不会,也没什么大不了。
他放下笔,手里捏着那张褶皱的稿纸,痴笑起来,微微摇着头——起先他感受到的是一股发自内心的真诚喜悦,可还没两个来回,那藏在阴影里的无力感便撕破了他虚伪的面纱,以一种不可逆转的力量,让皱纹随着肌肉的松弛重新浮现。
你只是在拖延时间。他对自己说,是时候了。
他撑着膝盖,缓缓从凳子上站起——拖动的凳脚与地面摩擦,发出低沉的嘶嘶声——
他站上凳子,把头套进了绳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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